最近天气愈发炎热了，大抵是武汉毗邻长江的缘故，空气里总是氤盈着若有似无的水汽，被这些天的骄阳蒸炙过后，便让人无比气闷了。
听说最近时兴吃苦苣，前几天看《诗经》有一句“采荼薪樗，食我农夫”，“荼”便是现在的苦苣。还记得小的时候，喜欢咸鲜偏甜的口味，对苦味是避之不及的，而苦苣算是为数不多的我能够接受的与“苦”字有关的食物了。还记得外祖母将苦苣用水焯过，加点调料，洒上辣椒面，一勺热油淋上去滋啦啦的全是酱醋香味，混着一点辛辣，勾得人心里酥痒。浓碧的茎叶静静地躺在家里常用的青花瓷盘中，忍不住偷吃一口，便连舌尖都绽满了草木独有的清香，很是爽口。
外祖母总是慈爱地说——“苦苣菜去火的，专门治你嘴上起泡，还不多吃点？”我从小不爱喝水，于是总是口里生疮或咽喉红肿，外祖母便想尽各种办法让我清火——或者是做一些清热解毒、性属甘凉的蔬菜，抑或是每天起床催我喝下一搪瓷水杯的去火水。她总说清晨喝一杯水可以排去身体里积压一晚的毒素。所谓“去火水”，便是她用野菊花、绞股蓝、甘草片、胖大海等等清热去火的草药沏成的茶。说实话，幼时的我着实对这一大杯澄黄的苦味饮料无甚好感，它远没有五颜六色的汽水来的诱人，不过倒是对去火十分有效。
当年在记忆里漾着苦味的茶让我嫌弃不已，但在江城求学的这段时光里，在饱受口舌生疮的折磨之后，我倒是无比怀念那一杯澄澈的岁月了。
（作者单位 计算机学院）